陆遇之挑衅一笑,对司机说,“走吧,这种人要是纠缠上我们家可是会带来晦气的。”
小满浑身颤抖,盯着小轿车的车尾说,“爸爸,刚才的人......是妈妈。”
我摸了摸他的头,苦涩地看着那辆小轿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。
3.六千块钱,足够我和小满在城里逛一圈了。
我问小满有没有什么想要的。
他指着最近的饭馆,笑着说,“我想和爸爸一起吃顿饭!
自从我生病之后,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。”
他脸上的自责让我忍不住落泪,我抱起他往饭馆走去。
“好,这次咱们爷俩吃得饱饱得再走。”
菜上齐,小满一直为我夹菜,自己却很少动筷。
他笑得很满足,吃到一半忽然流了鼻血下来。
我吓坏了,放下筷子抱着他送去了医院。
医生将他送去抢救室,沉重地说,“他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了,现在必须马上动手术,手术费一万三千块钱你去准备一下。”
我浑浑噩噩的点头,将手头剩下的钱全部付了钱。
可是,六千竟然只够买手术前的药物。
我到处写信求人,想要凑一万三千块钱救下小满的性命。
可是谁都知道,小满的病就是个无底洞,没人愿意借我。
我压抑着情绪,回了医院想先安抚小满。
却看到原本该在病房的他,此刻被裹着被褥扔了出来。
重重摔在地上拉扯到了他的伤口,他吃痛的想爬起来却使不上力气。
我扶起他,怒气冲冲的看向病房里要质问。
却听见小满说,“是妈妈,陆知划伤了手指头,妈妈送他来医院,她说怕我把病气渡给她儿子,不准我和他们待在一个房间。”
听着他羡慕的语气,我的泪水掷地有声的落了下来。
病房内,陆知仅仅只是手指头被划伤。
周穗安便将医院的护士全部请了过来,为他消毒包扎。
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小满,那可是她亲生孩子!
我心头悲愤难以疏解,把小满扶去坐下,推开了病房的门。
周穗安不悦的眼神投射过来,“怎么又是你?
不是拿了钱给你儿子了吗?!”
陆知奚落地笑话道,“你养的儿子像条狗一样,我扔点钱给他就欢天喜地滚出去了!
穷酸鬼不配和我在同一个地方!”
我对视周穗安,艰难发问,“你当真认不出来被扔出去的人是谁?!
三年时间,难不成你把自己儿子都忘了不成?!”
她诧异了片刻,随即冷笑,“我儿子只有陆知一个,你是讹人不行,现在来打感情牌了是吧?”
就当我脱口而出小满的名字时,她厌恶地递来一张卡。
“卡里有一万块钱,可以别再纠缠我了吗?!
算我求你给我一片安宁行了吧!”
我纠结挣扎,最终压抑下所有的话与痛苦,接过了卡。
小满需要钱,既然她已经不记得我和小满了,说与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。
不如拿着这钱,还能让小满多活一段时间。
见我接下来,她抱着陆知鄙夷地说,“看吧儿子,这世上钱就是最重要的,这种穷人为了钱来尊严都不会要。”
我攥紧了拳头,最终沉默的离开。
4.凑够了手术费,医生立刻给小满动了手术。
看到小满保住一条命时,我心中暗自庆幸。
幸好,一切都还算来得及。
医生说手术很成功,小满的生存年限也被延长,只要按时服药之后就不会出生命危险。
我劫后余生的陪着小满,看他身体一天一天恢复。
要出院那天,周穗安带着陆知来了。
她放下水果,满脸的歉疚,“抱歉,前几天我还以为你儿子只是营养不良,不知道他身患绝症,是我口不择言冒犯你们,对不起。”
陆知被她逼着不情不愿向我们道歉。
我心中疑惑,她怎能会突然来和我们示好。
可小满见到她来,很是高兴,便没有再说什么。
直到她坐到床边,看着小满不忍地说,“从前我也有个儿子,可惜患上绝症和他爸爸一起死了。”
我颓然地盯着她,却什么也没说。
满脑子都是在村里的小屋子时,她抱着小满喂他吃药的样子。
好几次,看到小满难受,她也会缩到我怀中哭泣。
说对不起小满,将他生下来却没办法让他摆脱病状。
那时日子虽然苦,却也是幸福的。
原来她心中还是记得那些过去的。
她现在早就爱上了陆遇之,就算知道了,又能改变什么呢。
不忍看着小满感伤,我找借口让她离开了病房。
她说,她和小满很有缘,明天还会来看小满。
我没回答,明天小满就出院了,她和小满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。
就在我转身离开,却看到小满吐了满床的鲜血,哑声在求救。
医生连忙过来检查,发现是有人换了小满的药。
而刚才在病房内的,只有陆知一个人。
小满被推向手术室前,也看向陆知,有气无力地说,“爸爸,刚才就是他把我药拿走了......”我目光如炬瞪向陆知,竭声嘶吼,“是不是你!?
你换了小满的药?!”
周穗安拧着眉,冷脸护着他,“你有什么证据?
我儿子可没有你们这种穷人才会有多陋习!
少冤枉他!”
陆知躲在她身后,对我做着鬼脸,“谁让他想抢我妈妈的!
任何人都不准和我抢妈妈!”
周穗安脸色一僵,训斥地睨了眼他。
护着他的动作却还是没有变,照样板着脸说,“就算是我儿子错了,也不能任何人欺负了他!
手术费多少钱我待会赔给你就是了!”
我绝望地看着她,撕心裂肺地冲她嘶吼,“周穗安!
小满是你的孩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