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兼祧两房后犯事,他求我替他坐牢,他留下维持两房生计。
五年后我出狱,才知道家里房子被卖,他早就带大嫂和我儿子搬去城里享福。
我进城找他,发现他开公司赚了大钱。
大嫂笑着把我迎进门,却对外宣称我是坐过牢的恶毒小三。
我被人欺负虐待,没饭吃还动辄挨打,亲生儿子也指着我骂:“你是坐过牢的杀人犯,你不许住我们家!
我要让我妈把你拖出去打死!”
我被打到浑身是血,向丈夫哭诉,他却指责我无理取闹:“这些年大嫂为这个家辛苦付出,我理应给她一个家。”
“你坐过牢找不到活,大嫂心善留你做个佣人,你应该感激才对。”
扭头他就搂着大嫂和儿子去吃大餐,让我在家跪着拖地。
这一刻我明白,他是真的不爱我了。
于是我擦掉身上的血,带着狱友介绍信找到他的竞争对手:“我朋友说,跟着你有钱赚。”
顾念白上下打量着我。
我穿着康家的佣人衣服,不合身且粗糙,上面还沾了不少血。
“康泽禹包养的小三,到我这讨工作,你觉得我会信?”
我掀起袖子给他看胳膊上的淤青血痕:“包养的小三会被打成这样吗?”
他精明的眼神里带着思索。
片刻后他把介绍信收起来,问我:“哪天上岗?”
我想了想:“过几天。”
“我做正经买卖,来之前带释放证明。”
我这才想起我的释放证明被康泽禹收走了。
趁着夜黑,我跑回康家的小洋房。
但我把房子翻了个遍,也没找到证明。
唯一剩下的,就是康泽禹的书房。
我刚要去找,就听到儿子嬉闹的笑声。
“妈妈,牛肉好好吃啊!”
安云舒温柔回应:“允儿爱吃,明天妈妈再给你买。”
“你总是这么惯孩子。”
康泽禹搂着安云舒走进来,眼角带笑。
而我的亲生儿子依偎在安云舒身上,喊她妈妈。
见到我,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。
“你这个杀人犯怎么还没死!
看来还是我打的不够狠!”
允儿气得小脸涨红,抄起扫帚就要扑过来。
安云舒忙把他拦下,带着歉意对我说:“知暖你别介意,孩子还小不懂事,他不是故意的。”
说完她拉允儿回房,允儿不服气地瘪着嘴,回头狠狠踹向我的小腿。
我被踹得踉跄一下,下意识要去抓康泽禹的手,他却嫌弃地躲过去。
额头撞到桌角,一下子鲜血直流。
我捂住伤口,听到康泽禹一如既往的质问:“怎么没拖地,还有这么多血。”
“我想……”他打断我:“你这五年牢是去当大小姐的?
拖地都不会?
还是觉得云舒大度,你就能跟在乡下一样懒惰?”
“行了别磨磨蹭蹭,拖完地去洗衣服。”
安云舒安抚好允儿,出来时顺手脱下大衣。
她内里穿着白衬衫和喇叭裤,一尘不染。
“知暖,大衣得手洗,洗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别洗坏了。”
“这是泽禹给我买的最新款,一件要五百块呢。”
大衣放到我手里,从未有过的触感让我心下苦涩。
坐牢前我在村里赚工分,算下来一个月才五块钱,只能勉强让母子俩活下去。
可现在康泽禹给她买的大衣,就要五百块。
“哎呀,怎么粘上血了……洗不掉怎么办!”
安云舒惊呼一声,康泽禹立马过来,带着怒气:“这点小事也干不好,你说你还有什么用?”
“还愣着干什么,快去洗!”
我被推了一把,踉踉跄跄又差点摔倒。
零下的院子里,我蹲在水盆前。
手刚碰到冷水我就吸了口气,过了一会才咬着牙伸手去搓。
身后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。
紧接着一盆冷水从头浇下,我被冰的打哆嗦,后面的人却一脚把我踹倒。
允儿的笑声在夜里格外刺耳:“哈哈你活该,谁让你赖在我们家不走!”
“我妈说了,你是来抢我爸的,你做梦!
我爸根本看不上你!”
一盆水浇的我浑身发抖,心也寒了。
这就是我十月怀胎难产生下的儿子。
生产后康泽禹说寡嫂可怜,所有工分都换了钱拿去救济,平时也住在她家。
我找他要饭钱,他质问我是不是花钱大手大脚,又骂我斤斤计较。
我饿得头晕发慌,破衣服补了又补,省下钱给允儿买衣服,吃饱饭。
却没想到我拿命养到两岁的儿子早就忘了我。
还在我坐牢出来后叫别人妈,要赶我走,杀了我。
“康允,我才是你亲妈!”
我颤抖着站起来,冷水顺着往下淌。
“你胡说!
我没有杀人犯的妈!”
允儿气急想要打我,被赶过来的康泽禹拦住。
他不满地把允儿护在身后,好像动手的那个人是我。
“贺知暖,你跟孩子发火?
坐牢坐的脑子都坏了?”
我冻得牙齿打颤:“康泽禹,你告诉他,我是不是他亲妈。”
夜风更冷了,康泽禹给允儿披上厚外套,让他回房。
面对我他却皱了眉:“还跟在乡下一样斤斤计较。”
“允儿记在云舒名下,户口本上云舒就是他妈。”
2我惊呼:“我们没离婚,为什么把他记到大嫂名下?”
“你去坐牢,难道要让允儿有个坐牢的妈?”
“要不是云舒识大体,主动提出改户口,允儿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!”
康泽禹说的理直气壮,他却忘了我是替他坐牢。
五年前村里有人打安云舒的主意,他怒气冲冲跑去理论,却把那男人砍死。
要不是他跪着求我替他坐牢,背案底的就是他。
如果他去坐牢,我绝不会让允儿认别的男人叫爸!
“泽禹,怎么又跟知暖吵架,知暖多不容易啊。”
安云舒踩着小皮鞋走出来,亲昵的挽住他胳膊。
康泽禹软了脸色,叹着气:“如果她有你一半的肚量,我也不至于跟她争吵。”
“消消气,别吵到允儿。”
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,扭头对我说:“知暖,你别怪泽禹,这几年他忙着开公司,脾气急了些。”
“你也别误会,我和泽禹只是做样子,你们才是真夫妻。”
“他谈生意总得有个拿出手的太太吧?
相信你会理解的。”
“至于允儿……你放心,咱们都在一个户口本上,你和允儿还是一家人。”
康泽禹也说:“你背了案底,我都没和你离婚,云舒又这么大度,你还计较什么。”
我浑身发冷,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丈夫嘴里说出来的。